這陣子齊予焉一直很忙,雖然同事們的工作效率很高可以彌補他拖慢的進度,他還是希望可以把事情做好,畢竟沈律破例讓他進來了,儘管他不知道沈律這麼做的原因,還是覺得不能讓救命恩人難交代。
沈律依然有空就會來「審查」一下齊予焉,多數的時候都是教他一些處理工作的要領,讓齊予焉越發崇拜自己,有時候只是站在辦公室外看他一頭霧水。
齊予焉很少發現沈律站在外面,偶爾發現也只覺得總經理真忙啊,總是在辦公室間奔來走去呢,但全公司有誰不知道沈總經理根本可以在自己辦公室辦公啊,奔來走去這可是秘書的範疇了。
跟齊予焉同辦公室的大家都差不多被閃習慣了,他們也很識相地什麼都沒問,進來的不是什麼走後門的驕縱小姐或是標準超高的冰山同事,他們對於齊予焉的加入已經十分滿意了,雖然工作效率不僅沒增加還有些減慢了,但是齊予焉挺好相處,又肯學肯做,什麼都不懂這點也還稱得上挺治癒的,所以齊予焉在辦公室還滿受歡迎,這也是為什麼同事找他談聖誕聚餐的事情時他並不驚訝。
「欸,予焉,聖誕聚餐你會來的吧,叫總經理一起來嘛!」
讓他驚訝的是這個要求。
「啊?為什麼要我去約他啊,而且我也不太想去,我的工作還沒告一段落,當天想加班。」
「你跟總經理比較熟嘛,我們以前約都會被拒絕,你去約的話他一定會答應的啦。」
「才不會好嗎,而且你不要忽略我的意願啦,說了我不想去吧?」
「聖誕節還加班太乏味了啦!」
「是啊,所以我乏味就好,你們好好玩吧。」
「你去邀總經理的話,當天的費用免費?」
「……聚餐幾點開始?」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齊予焉現在雖然有工作,但還是能省則省,畢竟自己的失業期幾乎把存款都給耗光了,一聽到有免費大餐不去白不去啊!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要約總經理了。
齊予焉也已經跟沈律相處了好一陣子了,現在是熟絡了點,但是定位上還是覺得對方是救命恩人和能力高強的總經理,總覺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結果一拖就拖到了聖誕節當天。
今天下午,沈律也如常地出現在了辦公室裡執行著友善的下屬教導。
「──這樣懂了嗎?」
「啊、對不起,我沒聽清楚……」
沈律微微皺眉,有點擔心地問。
「你怎麼了嗎,今天特別心不在焉呢?」
看到總經理皺了眉,齊予焉擔心對方不悅,只有照實說道。
「呃,我、我想問總經理要不要參加聖誕聚餐……」
聽到這個答案,沈律愣了愣,然後才笑著問道。
「你這是在約我嗎?」
「嗯……應該、算是吧……」
「既然這樣就去吧。」
沈律其實並不太明白自己怎麼就這麼答應了,明明自己從來就對這種熱鬧的場合沒什麼興趣,最近好像特別搞不懂自己呢。
「咦,真的嗎,總經理可以來嗎?」
齊予焉倒是真的覺得挺高興的,他一直都覺得總經理很忙,如果可以去放鬆一下,對總經理來說應該也不錯吧。
「嗯,下班後我們一起過去吧。」
「咦,總經理要載我嗎,其實我搭同事的車也行的。」
「沒關係,下班我再來接你。」
下班後齊予焉就真的和沈律一起離開了公司,第一次坐總經理的車,他還是挺忐忑的,幸好聚餐的地點並不怎麼遠,稍稍聊了聊就到了目的地。
負責這次聚餐的同事包了一間小餐廳,最前方有個小小的舞台,場內只放著幾個圓桌,大概是為了寬敞而把多餘的桌椅收掉了。
今天來參加聚餐的大概有三、四十人,每五人一桌地坐在位置上邊閒聊邊等著活動開始。
沈律當然是跟齊予焉一桌的,另外還有三個平常跟齊予焉關係好的,此時一邊意外著總經理真的來了,一邊不意外著總經理果然來了。
主持人上台之後隨意地寒暄了一下,還特別歡迎了一下總經理的參加,接著就是普通的聚餐,台上主持人主持著一些規劃好的輕鬆小遊戲,台下齊予焉跟同事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最後一個遊戲是『天黑請閉眼』,大家都要參與喔!」
主持人精神抖擻地說道,一邊拿著事先做好的籤走下台。
「應該不是每個人都玩過,所以就從簡易版玩起吧,將會有兩個殺手、兩個警察、兩個醫生,遊戲方法是──」
齊予焉以前就玩過了,對於遊戲流程挺了解,沈律雖然沒玩過,聽了一遍解說也大致了解了。
所有人都抽了籤之後,主持人便請大家閉眼,然後接下來的過程就只讓主持人想自盡了。
這麼多籤當中,偏偏齊予焉和沈律都抽到了醫生,而不知道是哪個渾蛋想出了「為了增加遊戲的神祕感,場上一次只能有一個人睜眼」這個白癡的規定,主持人事後在心中暗暗發誓要找到這個渾蛋然後宰了他。
要說理由的話,齊予焉以一種報恩的概念決定保全總經理,沈律理所當然地選擇在場唯一認識的齊予焉,所以情況就變成以下:
第一夜,殺手肆虐,齊醫生選擇救沈醫生,而沈醫生也選了齊醫生,警察沒有斬獲。
第二夜,殺手繼續殺人,齊醫生繼續選沈醫生,沈醫生繼續選齊醫生,警察沒有斬獲。
第三夜,……
外表鎮靜地主持遊戲,但其實主持人的心在吶喊啊!
一直選同一個人真的是符合規則的嗎!真的可以這樣玩嗎!
齊予焉拜託你不要傻了,誰敢暗算總經理啊,你這就是在浪費醫療資源啊!
總經理拜託沒人敢在您面前暗算您夫人的,就算私心也別不管這個治安差勁的村莊啊!
你們到底來參加聚餐幹嘛,難道不知道參加聚餐的都是沒伴的嗎,這樣亂閃會遭天譴的啊!
到了最後一夜時主持人和知情的亡魂一干人等算是燃燒殆盡了,村民也快被屠殺殆盡了,遊戲最後還是由殺手方獲勝。
當齊予焉和沈律總算發現彼此都是醫生的時候,知情的大家只覺得以後再也不要讓齊予焉帶總經理來了,或者至少再也不要讓他們玩遊戲了,這種程度的話,每次聚餐都閃一次絕對會活不下去的啊!
而一如往常地,這個插曲隔天便為公司的熱門八卦寫了新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