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早上李研就是這樣一副呆滯的臉,眼神空洞得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他對於昨晚是這個反應還挺讓我生氣的,但另一方面我更有點後悔昨晚太衝動了。
我花了多大心思,甚至還幫忙撮合了鄭家小姐跟謝家少爺的婚事才把李研綁在身邊,要是昨天這樣一時衝動反而把他推得更遠了可怎麼辦呢?
但是我不打算解釋些什麼,誰知道我再多說什麼他會不會又以為我是為了什麼荒謬的理由才吻了他,對於他的思考邏輯我算是不抱期待了,不過反正他也逃不了了,我有很多時間可以讓他習慣我對他的感情。
我繼續一臉不滿地看著他,這時他似乎終於回神了,僵硬地扭過頭欲哭無淚地說。
「……我覺得與其說報復,我更像是被占便宜了。」
聽他那個不情不願的口氣,我忍住再把他推倒好好教育一番的衝動,開口道。
「我可什麼都還沒做呢?」
「……這哪能稱為什麼都沒做啊!」
李研悲憤地吼道,指著胸前點點的紅色痕跡。
要說的話,他其實應該慶幸我最後還是恢復理智了,昨天晚上的氛圍真的很失控,但是我還是知道要是就這麼順應情勢亂來的話,之前的所有努力就功虧一簣了,所以我直到最後還是僅止於在他的鎖骨、頸子上留下吻痕,我想這多少可以提醒他我不是吃素的了吧。只要想到我前陣子忍得這麼辛苦,結果反而讓他誤會我的心情,我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威脅性地瞪了他一眼,又勾起嘴角說道。
「你想見識一下什麼都做了是怎麼樣嗎?」
李研明顯地倒抽了一口氣,然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
「……我說,真的沒有別的房間了嗎?」
果然是這個,我盡量平穩地回答道。
「是啊,其他房間都滿了。」
因為我在你住進來之前就先把房間全排滿了啊。
「那我可不可以回去我原本的房子住啊……?」
「那間屋子我已經賣掉然後把錢還給陳媽了喔。」
李研一副受到打擊的樣子,思索了片刻才說道。
「好吧,我知道了。」
看李研接受得這麼快很明顯就是計畫了些什麼,我沒說什麼,但是默默地決定要多注意他。
不過我還是先提筆寫了封信要讓人送給鄭家老爺,雖然他們現在很中意我但是昨天的失約確實得好好道歉,並跟他約好了改日再造訪。
我透過書房的窗戶望向在中庭跟幾個工人說著什麼的李研,他似乎極力地想要拜託他們些什麼,而那幾個工人則顯得很慌張,頻頻往我的方向偷看。
一會兒之後李研似乎放棄了,垂頭喪氣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我把那幾個工人招來。
「剛剛在說些什麼?」
他們幾個面面相覷,最後由看起來比較年長的那個結結巴巴地說道。
「剛、剛剛,李老闆問我們可不可以來我們房間借住,可、可是我們很鄭重地拒絕了!真的!」
這就是他的計畫?我好笑地讓幾個工人不用擔心,低下頭繼續寫信。
果然,中午吃飯的時候李研的氣勢相當低靡,我假裝正經的問道。
「你心情似乎不太好呢,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事。」
我想我大概對他那個低落的樣子有點上癮了,繼續打擊他道。
「這樣啊,對了,陳媽那裡我幫他另外請了人,她也讓你好好跟著我學做生意,有時間再去看她就好了。」
「……你是說,我以後就整天跟著你?」
「基本上就是這個意思。」
李研明顯地更低靡了點,他自暴自棄地看著我問道。
「林溪……我跟你打個商量,我在你房間打地舖好嗎?」
「不行,感冒了可怎麼辦?」
「可是──」
「不行。」
李研這下真的快哭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我沒打算怎麼樣啊,我昨晚不也沒怎麼樣嗎?」
「你昨晚分明──」
似乎想起我早上的回答,李研乖乖閉嘴了,然後總算放棄似地默默吃飯。
看他那個認命的樣子,我反而興起了想逗逗他的念頭。
「我想想你當初怎麼形容鄭家小姐的來著,有氣質、不嫌棄你窮的善良姑娘,這麼說你要的條件我也符合了啊,怎麼你就避之唯恐不及呢?」
「……!咳、咳、咳……!」
李研瞬間猛烈地咳嗽,又拿起茶喝了好幾口,好不容易喘過氣了才氣憤地對我吼道。
「性別!當然是因為性別!」
「那聽起來你要克服的不多嘛。」
「我──」
在他來得及反駁些什麼之前堵住他的嘴。
反正我是不會放過你了,李研,你還是學著習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