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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努力堅持,最後齊予焉還是在車上睡著了,到了目的地沈律才把他搖醒,他當然沒有發現沈律中途路邊停車,抓緊時間欣賞了一下自己難得的睡臉。

   「予焉,我們到了。」

   「嗯……」

   齊予焉揉著眼解開安全帶,下了車才覺得風似乎大了不少,才下意識地拉緊外套就感到肩上一沉,一件寬大的風衣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

   「剛睡醒吹風會感冒的。」

   沈律站在身後,微笑著看著他說道。

   「咦,不用了啦,總──沈、沈律,沒有冷成這樣啊。」

   「披著吧,著涼就麻煩了,進去再脫掉就好了。」

   「……嗯。」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入大廳,先是登記了紅包,之後便隨著招待進入餐廳。

   「呦,沈律,你可來啦,我們這桌就剩你了!」

   還沒找到座位,一個膚色微黑的男人大剌剌地招呼道,沈律一見對方就回以開朗的一笑。

   「你們都到了啊。」

   「這傢伙的婚禮哪能不來啊,我們那時都賭他會最晚娶的,誰猜得到這傢伙居然還是最早的!」

   「誰說他是最早的,我分明才是最早的!」

   後面座位上的一個男人口齒不清地喊道,似乎在喜宴開始前就有點醉了。

   「你那都離了,哪算啊!」

   「不然該像你這樣萬年光棍才好啊?」

   「好了,你們怎麼連人家婚禮都不消停啊?」

   沈律見兩人又要吵起來,只有插嘴道。

   齊予焉此刻都已經看傻了,他本來以為總經理高中時期的朋友必然也是優雅一派的,沒想到搆不上優雅也就罷了,也許還算是逞凶鬥狠。

   「抱歉,他們就是群粗人。」

   沈律注意到齊予焉的沉默,想是嚇到他了,回過頭苦笑著對他道了歉。

   「你說誰是粗人啊,我這是大丈夫啊!」

   「誰管你啊,說起來,沈律,你身後的是誰啊?」

   這下話題轉移到齊予焉身上來了,他身子一僵,愣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沈律自然地回道。

   「這是齊予焉,是我的下屬,你們自重點,別嚇到他了。」

   「有沒有這麼嚴重啊,我們又不會吃人……」

   後來婚宴開始時大家總算入座,齊予焉才覺得他們人其實挺好的,就是心直口快了點,不久就可以聊上來了。

   「你一定不知道你總經理以前多過分,我們大家明明是一起去偷窺女更衣室的,大家都不相信他有去!」

   「那是你們拖我去的。」

   「那你說翹課的那一次呢!」

   「那次我根本沒去。」

   對話就在這樣的吐槽下進行著,齊予焉聽得挺津津有味,一邊滿足地吃著桌上的菜,一邊時不時地替總經理幫幫腔。

   「算了,你根本就是你們總經理的走狗。」

   對方嘆道的同時,沒有人發現沈律嘴邊燦了一分的笑意。

   吃到了一半的時候,其中一人突然神祕地笑了起來。

   「別說我對兄弟們不好,我今天帶了好東西。」

   他偷偷從包裡拿出了一瓶酒,齊予焉是不太懂,不過對方馬上解釋道。

   「這瓶我收藏好久了,你們這群粗人鐵定不懂,打開來喝了就知道了。」

   大家興高采烈地開始倒酒,沈律一直都有注意到齊予焉從剛剛開始就喝了不少酒了,皺著眉問。

   「你沒問題嗎,要是喝不了就別喝這麼多了。」

   「沒問題的,說得這麼神秘,我也想喝喝看!」

   拿起酒杯斟了半杯,齊予焉興奮地喝了一口。

   「欸,慢著,這酒挺烈的啊!」

   只感覺喉嚨火辣辣的,酒味嗆得齊予焉快流出淚來。

   他後來其實根本不記得這酒是什麼味道了。

   再醒來的時候並不是在平常那個冷硬的木板床上,渾身柔軟舒適的感覺幾乎要讓齊予焉再睡過去,好不容易掙扎著睜開眼,他就清醒了。

   眼前是沈律極近的側臉,就這麼規規矩矩地睡在一旁,眼鏡拿了下來,給人一種更容易親近的感覺。

   齊予焉傻了,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婚宴上,怎麼突然之間他就和總經理睡一起了呢?

   他觀察了一下四周,雖然他上次來時並沒有進臥房,但從擺設風格上看出來這裡是沈律的家,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換成了之前穿過的那件襯衫。

   沈律被齊予焉的動靜給吵醒了,醒來是看到的是齊予焉套著自己的襯衫坐在床上的模樣,不得不說這場景對一大早來說有點太刺激了,他稍微冷靜了下才慢慢坐起身。

   「總經理……」

   齊予焉其實大概猜到現在的情況是如何了,不禁有點心虛地望向沈律。

   一大早就養了眼睛的沈律現在心情特別好,然後又聽見齊予焉自責地都不敢再直呼自己的名字了,根本沒辦法指責他,只有語氣柔和地解釋道。

   「昨天那瓶酒你才喝了一口就倒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就帶你回來了。」

   「總經理,對不起……」

   齊予焉都開始自我厭惡了,他怎麼就這麼沒用呢,結果不僅沒幫到忙,反而一直在製造總經理的麻煩,從認識開始自己就一直在被照顧,更別提他們認識的原因實在讓齊予焉自責得想自殺。

   「沒什麼,而且現在也不是在公司裡,叫我沈律就好了。」

   沈律越是不計較齊予焉就越覺得內疚,下定決心一定要補償,積極地問道。

   「那個,沈律,我、我有什麼可以補償你的嗎?什麼都好。」

   又是什麼都好嗎,沈律笑著暗忖。

   「那你以後別住那間公寓了,來跟我住吧。」

   沈律今天早上開車過去時,看著狹小的路和破舊的牆壁,早就在考慮讓齊予焉搬出那棟公寓的辦法了。

   「好──不對,什麼?」

   齊予焉正要一口答應就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補償啊,實際上,這還是在受惠吧。

   「我這裡還有間客房,你可以住進來。」

   「不是這個啦,這不算是在補償吧?」

   「這當然不算,補償的部分是之後的事。」

   「這樣啊……」

   沈律對於相處時間又會增加了這點相當滿意,而齊予焉想著以後要好好幫沈律做家務來補償自己造成的麻煩。

   相較起還是對沈律的用心毫不察覺的齊予焉,反而是昨晚那一桌子同學看得更透徹,當他們看著沈律有點焦慮地打橫把齊予焉抱出會場,他們突然了解當年去告白的無數女孩失戀的原因了,為那群少女被糟蹋的少女心哀悼的同時,他們更感慨自己怎麼連兄弟喜歡的是這種型的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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